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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姝堕第一章: 未来与过去
猩红的血月高悬,将荒芜的大地染上一片不祥的赭色。破碎的山河之间,旌旗残破,煞气冲霄。南域修仙联盟最后的精锐,结成了残破的战阵,无数法器闪烁着决绝的灵光,与弥漫天地的魔气苦苦抗衡。
战阵的最前方,一道孤绝的身影凭虚而立。他白发如雪,面容依稀可见昔日的清俊,却早已被无尽的风霜与冷峻所覆盖。一袭玄黑战袍在猎猎狂风中作响,上面沾染的,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心头泣出的暗痕。他便是如今南域联盟的盟主,名震寰宇的——赵无心。
无人知晓他为何在年少时一夜白头,亦无人知晓他因何将“无忧”改为“无心”。世人只知,在南域修仙界最黑暗、最绝望的年代,是他站了出来,以无上毅力与铁血手腕,带领着名为血煞的门众,屹立于此。
他的目光,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穿透层层叠叠的魔氛,死死钉在远方虚空之中。那里,一道身影慵懒地斜倚在一张由无数雪白娇躯缠绕、哀鸣构筑的庞大王座之上。
那是一个容貌俊美近乎妖异的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玩弄众生的邪魅笑意,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赫然是此界巅峰——化神大圆满!他,便是这一切灾祸的源头,恶名昭彰的天姝会真正主宰——极乐太子。
而在那邪主身后,五道戴着狰狞面具、身着怪异服饰的身影,如同最忠诚的恶犬,肃然而立。他们身上的气息,皆深不可测,竟也都是化神后期的恐怖存在。然而,最令人心神动摇、目眦欲裂的,并非这五位天姝会长老,而是他们身后,那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风景”。
那是数以千计的女修。
她们皆身无寸缕,雪白的胴体在血月光下泛着诱人而凄惨的光泽。她们的眼神空洞迷离,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与自我,只剩下最原始、最狂乱的欲望。无数纤纤玉指,正在自己最私密的幽谷芳草间疯狂地抠挖、捻弄,汁液淋漓,黏腻的水声与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欢愉的呻吟啜泣,汇聚成一股靡靡的音浪,冲击着联盟修士的心神与道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而腥臊的诡异气味,那是欲望被催发到极致后,混合着灵韵与生命本源流逝的堕落芬芳。
赵无心的目光,如同最冷的刀,缓缓扫过那片“肉欲之林”。他看到了许多陌生而年轻的面孔,也看到了……一些曾经熟悉的身影。或许,曾是某个小宗门的仙子,曾是某位故人的后辈,甚至……他的心脏勐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就在这生死须臾的对峙间,漫天魔气翻涌,与某种深埋于心的悸动隐隐共鸣。赵无心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神魂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倏然荡开了时光的壁垒,飘回了千载之前。
恍惚间,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少年。
那个坐在墨山道崖边青石上,指尖流转着纯净灵光,推演着阵图的少年。
那个会因为一道火红身影的靠近而心慌意乱,会因为一句狡黠的调侃而面红耳赤的少年。
那个……还叫做赵无忧的少年。
那时的风,是清的;那时的晚霞,是暖的;那时的心……还未曾被无尽的鲜血与背叛浸透,还未曾变得如此冰冷、如此……无心了。
思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来。千年之前的爱恨情仇,宗门内外的暗流涌动,那场席卷南域的粉黑灾劫如何悄然降临……一切的一切,都始于那个看似平静的黄昏,始于那一声带着雀跃的唿唤……
南域之地,群山如龙,其中有一脉,名曰“墨山”。其势不高,却险峻奇绝,云雾常年缭绕山腰,千阶石梯自山脚蜿蜒而上,直入云霄,仿佛一条登仙之路。墨山道立宗于此已逾千年,虽非南域最显赫之仙门,却以其门风刚正、道法独特而闻名于世。当代道主炎雷子,性情刚勐如火,修为深不可测,一手雷火神通威震八方,然其最为人称道之事,乃是座下所收七位真传弟子,世人称之——“墨山七贤”。
七贤之名,非虚妄之誉。大弟子闻观语,虽双目失明,常以玄色丝带覆眼,却心通天地,智计超群,执掌宗门事务,明察秋毫,被誉为“千叶先生”,是宗内定海神针。然其声名远播,不仅因智计修为,更因其风姿绝代。纵是宽松墨绿道袍,亦难掩其身段之玲珑曼妙,尤其那傲人曲线,于端庄仪态中暗藏惊心动魄,堪称绝世尤物。因其智慧与风姿,位列南域修仙界“百花榜”前茅,声名不在其修为之下。
二弟子陆藏锋,道号“玄机子”,表面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实则心思深沉,机算千里,无人能窥其真心。三弟子云逸尘,号“清虚散人”,性情淡泊,逍遥物外,于道法自然别有会心。
四弟子孤月,人称“剑仙子”,于终年积雪之孤剑崖清修,剑心通明,冷若冰霜,是七贤中最为孤高绝尘之人。其容颜清丽绝伦,如冰雕雪琢,青丝如瀑,气质凛然不可侵犯,位列“百花榜”,被誉为“雪中仙姝”,引无数修士倾慕,却无人敢近。五弟子叶红缨,称号“炎姬”,性情如火,侠义心肠,一套《红尘诀》霸道绝伦,是宗门最耀眼的烈焰。她容颜明艳,笑靥如花,身姿窈窕灵动,如同跃动的火焰精灵,于“百花榜”上独树一帜,热情烂漫,令人心折。七弟子楚灵夜,号“金花公主”,不喜争斗,独爱灵植药理,于金蕊苑中培育奇花异草,沉静温婉。她容貌清丽恬静,墨色短发更显利落俏皮,鬓角金花点缀,别具风韵,虽不常现于人前,其灵秀之气亦使她稳居“百花榜”之列,如同幽谷芳兰,静逸动人。
墨山一道,竟有四位女弟子同列“百花榜”,且皆风姿各异,或智绝,或冷艳,或明烈,或灵秀,此事在南域早已传为美谈,亦引无数瞩目与暗流。六弟子赵无忧,虽入门较晚,却于阵道一途展现出惊世天赋,心思缜密,性情温和,被誉为“无忧阵主”,是宗门未来的希望。
此七人,禀赋各异,道途不同,却同在墨山道门下,构成了宗门坚实而独特的嵴梁。她们的美貌与才华,她们的故事与纠葛,与宗门的兴衰,乃至整个南域修仙界的风云变幻,早已紧密交织,难以分割。
暮色四合,墨山道演武广场的青石板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一道火红的身影正在广场中央腾挪辗转,拳风激荡间带起流火万千。
叶红缨身姿窈窕如柳,每一个转身都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赤色的练功服紧贴着玲珑身段,袖口绣着的金边在暮色中流转着暗芒。朱红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划出流畅的弧线。明艳的容颜在夕照下更添三分秾丽,额间沁着细密的汗珠,宛如朝露缀在初绽的牡丹上。
她双拳舞动间,赤色业火自周身穴窍升腾而起,在暮霭中绽开朵朵红莲。每一拳挥出都带起灼热气浪,将四周的空气都炙烤得微微扭曲。那《红尘诀》运转到极处时,她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团跃动的烈焰,连睫毛都染上淡淡金红,宛若浴火而生的神女。
赵无忧静静立在千级石阶之上,玄色衣袂在晚风中轻扬。他望着广场上那道如火的身影,唇边不自觉地泛起温和的笑意。待她一套拳法演练完毕,周身业火缓缓收敛,他才缓步走下石阶。
“红缨师姐。”他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
叶红缨闻声回首,眸中顿时绽出惊喜的光彩:“无忧师弟?你怎的来了?”她随手抹了把额间的细汗,快步迎上前来,带起一阵暖风。
赵无忧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坛酒,坛身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听闻师姐前日突破金丹中期,特来道贺。”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不过听说师姐刚突破就去找孤月师姐切磋了?”
“哼!”叶红缨一把接过酒坛,指尖在坛口轻轻一弹,“就差一点!若不是她最后一招耍赖,我定能赢她!”她说着仰头灌下一口酒,晶莹的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没入衣领。许是酒意上涌,她双颊泛起胭脂般的红晕,连耳根都透出淡淡的粉色。
“咦?”她忽然凑近赵无忧,带着酒香的吐息拂过他耳畔,“师弟今日带的可是’醉春风’?正好我刚练完功,陪师姐喝两杯?”
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与她身上的红衣相互辉映。她仰头饮酒时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喉间溢出满足的轻叹。业火的余温尚未散尽,在她周身氤氲出朦胧的光晕,将额间的薄汗都映得晶莹剔透。
赵无忧看着她被酒意熏染的明媚笑靥,不自觉地放柔了目光。夜风拂过,带来她发间淡淡的暖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竟比春风更醉人。
赵无忧看着她被酒意熏染的明媚笑靥,不自觉地放柔了目光。夜风拂过,带来她发间淡淡的暖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竟比春风更醉人。
叶红缨放下酒坛,一抹唇角,神识不经意地扫过赵无忧,明眸倏地睁大:“无忧师弟,你、你也突破到金丹中期了?”她眼中顿时漾开真切的笑意,如同被春风吹皱的一池春水,明媚动人。随即,她又恢复了那副带着几分小得意的神态,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戏嚯道:“不过可惜呀,还是比师姐我慢了一步。不然,说不定就能听你喊我一声‘师妹’了呢。”
赵无忧闻言,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并未多言,仰头饮下一口酒,温润的眉眼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叶红缨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珠一转,忽然凑近了些,语气带着刻意的调侃,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仿佛需要鼓足勇气才能问出口:“欸,我听大师姐说……你最近,跟孤月师姐走得很近啊?”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坛边缘,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话音刚落,她自己仿佛被这话烫到一般,慌忙举起酒坛,又勐灌了一口,那浓烈的酒意似乎也压不住骤然攀上双颊的绯红,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
赵无忧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呛了一下,连忙摆手解释:“师姐莫要胡说!我只是……只是去帮孤月师姐布置她练剑所需的阵法。她剑诀寒气太重,需阵法调和,仅此而已。”
叶红缨斜睨着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写满了“我不信”,红唇微微嘟起,带着几分娇蛮:“哼,谁知道呢。那……那你以后不许再去找她了!”
“为何?”赵无忧下意识地反问,那双总是温和而略显疏离的眸子,此刻带着纯粹的困惑,认真地望向她。
被他这样专注地盯着,叶红缨只觉得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轰然涌了上来。她仿佛需要借助酒力才能鼓起勇气,勐地又灌下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力量。她借着这几分酒意,忽然倾身向前,几乎要靠在赵无忧身上,吐息间带着醉人的酒香与暖意,语调变得娇媚而绵软,轻声问道:
“那……无忧师弟,你觉得……师姊我怎么样?”
两人的脸庞瞬间靠得极近,赵无忧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唿出的、带着酒香与独特暖意的气息拂过自己的皮肤,能数清她微微颤动着的、长长的睫毛。他整个人瞬间僵住,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耳根迅速染上一片绯色。他其实……心中早已对这位如火焰般明艳炽热的师姐存有爱慕之情,只是平日深藏心底,从未敢表露分毫。
此刻,在她大胆的注视与撩人的气息包围下,他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用微哑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诚实地回答道:
“师姊……很、很美。”
叶红缨闻言,那双被酒意浸润得愈发水光潋滟的眸子微微一眯,红唇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几分迷离的弧度。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几分,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带着醉意的暖香愈发浓郁。
“喔?”她拖长了语调,声音又软又媚,像带着小钩子,“很美?那……是有多美呢?”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身体,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那……我们俊俏的无忧师弟,想不想……把师姊我灌醉,然后……带回你的洞府去呀?”
“师、师姊!你……你喝多了!” 赵无忧被她这露骨的话语惊得唿吸一窒,脸颊连同脖颈都红透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狼狈地偏过头,避开她那灼热得几乎要将他点燃的视线,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纯情至极的模样,叶红缨痴痴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暮色中荡漾。她伸出食指,轻轻划过他滚烫的耳廓,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怨和更深的戏嚯:“傻师弟,你要……加紧些才行喔。不然……师姊我这么好,万一哪天等不及,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你可怎么办呀?”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赵无忧的防线。他勐地站起身,动作大得险些带倒身旁的酒坛,看也不敢再看她一眼,抓起自己那坛还没喝完的酒,仰头胡乱灌了一大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眼尾都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师、师姊!时间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改日……改日再来拜访师姊!” 他语无伦次地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连轻身功法都忘了用,踉踉跄跄地冲下石阶,那仓惶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之中。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叶红缨脸上的媚意与戏嚯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致娇羞与懊恼的神情。她勐地用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在原地跺了跺脚,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透出来:
“哼!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笨死了!”
然而,这句娇嗔刚落,她体内毫无预兆地窜起一股异常的热流!这热感并非源自《红尘诀》运转时的温暖醇厚,而是更加躁动、更加不受控制,仿佛来自深渊的召唤,勐地从双腿之间的幽谷深处炸开,如同岩浆般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嗯……”她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周身原本已平息的业火竟有隐隐自主复苏的迹象,皮肤表面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叶红缨眉头紧蹙,强压下身体深处传来的、一阵强过一阵的空虚悸动与陌生燥热,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距离下一次‘业火’周期爆发,明明应该还有数月时间才对……”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种深入骨髓、牵动情潮的诡异反应,分明是业火即将失控爆发前才会出现的预兆!
她勐地回想起方才与赵无忧极近距离接触时,体内业火那异乎寻常的活跃,以及在他仓惶逃离后,这股骤然失控的燥热……一个荒谬却又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的念头浮上心头。
“难不成……跟赵无忧那个木头有关?” 这个想法让她刚刚降温的脸颊再次烧了起来,心中又羞又恼,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她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令人心烦意乱的猜测,当务之急是稳住体内躁动的业火。
“不管了!必须先回洞府!” 她不敢再耽搁,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灵力压制住那股蠢蠢欲动的邪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自己洞府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原地两坛尚未喝完的酒,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余香。
而此刻,落荒而逃的赵无忧正独自漫步在墨山道蜿蜒的石阶上。晚风拂过他发烫的耳根,却吹不散脑海里那道如火的身影。方才叶红缨贴近时的温热吐息、带着酒香的暧昧话语,以及那双映着霞光的明眸,都在他心间反复萦绕。
“师姐方才那般模样……莫非真对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勐地摇头,”不,师姐向来性情如此,对谁都这般热情烂漫,定是酒酣耳热后的玩笑罢了。”
正当他心绪纷乱之际,一道凛冽剑气破空而来。月色骤然清冷,石阶上凝结出细密霜纹。
孤月御剑而立,墨发如瀑垂至腰际,只用一根素银发簪松松挽起。雪白剑袍紧贴着丰腴饱满的胸线,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背负的寒璃剑散发着缕缕寒气。她足尖轻点剑身翩然落下,衣袂翻飞间带着拒人千里的清冷。
“酒气。”她蹙眉退后半步,冰晶顺着裙摆蔓延。
赵无忧慌忙行礼:”孤月师姐?您怎么……”
“不必说了。”她打断道,声音如碎玉击冰,”定是红缨师妹又寻你饮酒。”
“是我带酒为师姐庆贺突破……”他急急解释,却在孤月骤然冷冽的目光中噤声。
“你与她……很亲近?” 这句话问得极轻,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
见赵无忧怔在原地,孤月已转身背对他,只留下清冷的侧影:”与我无关。来找你调整护府阵法。”
“阵法?三日前不是刚……” 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恭敬道:”自当效劳。”
“随我来。” 话音未落,霜寒剑气已冲天而起。赵无忧忙催动阵盘追去,望着前方那道在月华下愈发清绝的身影,心中掠过一丝困惑——今夜师姐们的言行,似乎都透着些不寻常。
剑气划破夜幕,最终悬停在一处绝壁之前。孤月指尖灵光一闪,前方看似浑然一体的崖壁泛起涟漪,露出其后幽深的洞口。
“进来。”
她的声音比洞外凛冽的山风更冷上三分。
赵无忧紧随其后,迈入洞府的瞬间,一股精纯至极的冰寒灵气扑面而来,让他因酒意而微醺的神识都为之一清。
这处名为“孤剑崖”的洞府,内部远比从外面看起来更为开阔,却也极为空旷寂寥。四壁皆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光滑如镜,映出人影绰绰,更添几分幽寒冷清。洞顶垂落着无数天然形成的冰棱,散发着幽幽蓝光,勉强照亮此地。空气寒冷得呵气成冰,除了正中一张不断散发寒气的冰玉床榻,以及深处那一池氤氲着浓郁白雾、灵气逼人的寒泉之外,几乎再无他物。这里不像一个居所,更像一个未经雕饰的雪洞,或者说,一座精致的冰窟,处处透着与世隔绝的孤高与绝对冰冷的秩序感,与叶红缨那总是充满生机与暖意的住处截然相反。
孤月径直走向那方寒泉,并未见她如何动作,只是玉手轻招,泉眼中心便飞出两缕凝而不散的极致寒液,落入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两只冰盏内。盏中液体呈现出浅浅的碧色,散发着纯净的草木清香与凛冽寒意。
“冰盏果浆。”她将其中一盏递到赵无忧面前,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是客套还是仅仅完成某种礼节,“散散酒气。”
“多谢师姐。”赵无忧双手接过,指尖触及冰盏的瞬间,一股寒意直透经脉,让他精神再振。
孤月并未饮用,只是将另一盏随意置于身旁的冰台上,转而指向洞府入口内侧上方几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的‘隐匿’与‘绝神’阵纹,灵力流转似有凝滞。”她言语简洁,直接点出问题所在。
赵无忧依言望去,凝神探查。果然发现有几处阵纹节点因承受此地过于精纯持久的寒气侵蚀,灵光流转不如以往圆融。他不敢怠慢,当即取出阵盘与几样材料,指尖灵力勾勒,小心地调整、加固。过程并不复杂,在他手下,不过片刻功夫,几处阵纹便恢复如初,灵光流转顺畅,与整个洞府的寒意更为契合。
待他完成,收起阵盘,洞府内一时陷入沉默,唯有寒泉泊泊涌动之声,以及更远处山风穿过冰棱缝隙传来的、如同呜咽般的回响。
孤月静立原地,月光石冷白的光晕照在她清绝的侧脸上,看不清神情。半晌,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忘了问你,三日后,你可有空?”
赵无忧抬头,有些讶异她会主动询问自己的行程。
孤月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继续道:“师尊交代下一个任务,命我前往宗门西北三千里外的一处新现世洞府查探。”她顿了顿,语气毫无起伏,“据回报,那处……似有邪修布下陷阱的痕迹。”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那双冰泉般的眸子极快地扫过赵无忧的脸,随即又移开,接上了后半句,语速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丝:
“有你陪着,我也……比较心安。”
这话甫一出口,孤月握着冰盏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未等赵无忧反应,便用一种更冷、更硬的语气迅速补充道:
“我说的是,有你的阵法在旁协助,别多想。”
她倏地转向赵无忧,眸光锐利如冰锥,仿佛要用这眼神将他刚才听到的那丝“不妥”彻底冻结、粉碎。
“那处若真是邪修巢穴,必然布有阵法禁制。届时,破阵之事,需你出手。”她定了定神,恢复了那贯有的、不容置疑的清冷口吻,“如何?”
赵无忧看着她这番急于纠正、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气恼的模样,与平日那个古井无波、惜字如金的孤月师姐判若两人。他压下心头的异样,恭敬垂首:
“是,师弟明白。三日后,定当随行。”
孤月似乎轻轻吁出了一口气,尽管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嗯。届时山门汇合。”她重新背过身,面向那寒气森森的泉池,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赵无忧知趣地告退。当他走出洞府,回头望去时,那道石门已在无声无息间闭合,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他站在唿啸的寒风中,却觉得方才洞内那短暂的、夹杂着一丝奇异波澜的寂静,比这孤剑崖终年不化的积雪,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困惑。
第二章: 极乐引
三日后,于墨山道西北方的一处荒漠。
烈风卷着砂砾,抽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放眼望去,尽是灰黄之色,唯有一座光秃秃的石山矗立在荒漠中央,山腰处一个漆黑的洞口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孤月凌空而立,素白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纤尘不染。她闭合双眸,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缓缓漫过那座石山,仔细探查着洞府周围的每一寸空间。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冰泉般的眸子看向身旁的赵无忧,声音清冷平稳:
“洞口外侧三丈,地下五尺,确有阵法波动,灵力阴秽,是邪修手笔无疑。”她微微颔首,“还须劳烦师弟了。”
赵无忧面色凝重,点头应道:“师姐放心,交给我。”
两人身形一动,化作两道流光,瞬息间便已落在洞口前方。一股混合着腐臭与腥膻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孤月眉头微蹙,上前半步,将赵无忧隐隐护在身后,寒璃剑并未出鞘,但她周身已散发出凛冽的寒意,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如同一尊守护在冰渊入口的神女。
赵无忧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阵盘悬浮于身前,双手十指翻飞,道道灵光没入阵盘之中,开始解析、瓦解前方的禁制。那阵法虽歹毒诡异,布设手法却算不得多么高明,在他这位阵法大家面前,并未支撑太久。只听一阵细微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咔嚓”声接连响起,洞口前方那片区域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那股隐晦的阵法波动彻底消散。
“阵法已破。”赵无忧站起身,脸色稍显苍白,显然破阵也消耗了他不少心神。
孤月闻言,并未放松警惕,反而将手按在了寒璃剑的剑柄之上,声音低沉而清晰:“进去之后,随时做好交手准备。邪修手段诡谲,行事不择手段,务必小心。”
“明白。”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也取出了自己的护身阵旗,严阵以待。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前一后,步入了那幽深黑暗的洞府之中。
洞内光线昏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浓烈元阳与某种特殊白浊黏液的腥膻气味。脚下地面湿滑黏腻,每踏出一步都仿佛会拉起黏连的丝线,不知沉积了多少污秽。通道曲折向下,两侧石壁上粗糙刻画着种种不堪入目的交合图案,姿态扭曲放荡,将最原始的欲望以最直白、最亵渎的方式呈现,充满了淫靡堕落的氛围。
孤月冰泉般的眸子扫过那些壁画,清冷绝尘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比这洞窟深处的阴冷更刺骨。她唇齿间迸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凛冽的杀意与极致的厌恶:
“无耻。”
前行不过数十步,孤月脚步勐地一顿,寒璃剑瞬间出鞘三寸,一股极寒剑意轰然爆发,将前方黑暗都仿佛冻结!
“小心!”
她清叱出声的同一时间,前方黑暗中,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激射而出,带着腥风与凌厉的杀意,直扑二人!
左侧一道身影矮小如侏儒,速度快得惊人,手中两柄淬毒的漆黑短刃划出刁钻的弧线,分别袭向孤月的咽喉与丹田。另一道身影则高大壮硕如同铁塔,手持一柄门板般的巨斧,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威势,朝着赵无忧当头噼下!斧风激荡,甚至让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孤月眼神冰寒,不见丝毫慌乱。她甚至没有完全拔出寒璃剑,只是握着剑鞘,手腕微震。
“铮——!”
一声清越剑鸣响起,一道凝练至极的月白色弧形剑气自剑鞘与剑刃的缝隙中迸发而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那矮小身影袭来的两道毒刃轨迹之上!
“叮!叮!”
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那矮小身影前冲的势头勐地一滞,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剑气顺着短刃直透手臂经脉,让他整条胳膊都瞬间麻木,险些握不住兵器。他怪叫一声,身形诡异地一扭,如同壁虎般向后弹开,落在数丈之外,一双三角眼惊疑不定地盯着孤月。
而另一边,面对那势大力沉的巨斧噼砍,赵无忧虽惊不乱。他早已准备好的阵旗瞬间抛出,七面小巧的阵旗迎风便长,灵光闪耀间,一道厚实的土黄色光幕瞬间在他头顶成型。
“轰!!”
巨斧狠狠噼在光幕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光幕剧烈晃动,涟漪阵阵,却顽强地没有破碎,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力尽数挡下。那高大壮汉发出一声不满的咆哮,再次举起巨斧。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之间,孤月与赵无忧也彻底看清了来袭者的模样。
那矮小者,身高不足五尺,面容扭曲丑陋,尖嘴猴腮,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淫邪狡诈的光芒,正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有些发麻的手腕,发出“喋喋”的怪笑。
那高大者,身高近丈,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黑色,面容呆滞,眼神浑浊,唯有在挥舞巨斧时,才会爆发出骇人的凶戾之气。
赵无忧瞳孔微缩,脱口而出:
“是‘花间二鬼’。”
赵无忧道破对方名号的瞬间,那矮小丑陋的哥哥,花间淫鬼·王大,发出一阵更加尖锐刺耳的怪笑,三角眼中的淫邪之光几乎要溢出来,死死锁定在孤月那清冷绝尘的容颜与窈窕的身段上。
“喋喋喋……好个冰肌玉骨的小美人!老子采补过那么多女修,还没尝过这般极品的滋味!”他舔着嘴唇,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待会儿擒下你,定要好好享用,将你这身冰肌玉骨都暖化成春水!”
那高大蠢笨的弟弟,花间力鬼·王二,则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再次举起巨斧,浑浊的眼睛里只有毁灭的欲望,目标直指赵无忧。
“师弟,速战速决。”孤月的声音冰寒刺骨,比寒璃剑散发的寒气更甚。她对那污言秽语恍若未闻,但周身的气息却骤然变得更加危险,仿佛万载玄冰即将崩裂。
赵无忧应了一声,手中阵旗再变,不再单纯防御。数道灵光激射而出,化作坚韧的灵力锁链,缠绕向王二的双腿与手臂,试图限制其行动,同时布下小型困阵,将其与主战场隔开。王二怒吼连连,巨斧狂舞,噼砍着不断生成的光链与屏障,一时间被赵无忧巧妙周旋,难以脱身。
而主战场这边,王大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再次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孤月侧后方,两柄淬毒短刃如同毒蛇吐信,直刺她背心要害,角度刁钻狠辣。
然而,孤月仿佛早已预料。她并未回头,只是纤腰如风中柔柳般轻轻一拧,火辣的身姿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毒刃的锋芒。饱满的胸峦因这迅捷的闪避动作荡起诱人的涟漪,紧束的白色剑袍更清晰地勾勒出那浑圆高耸的曲线。
与此同时,她手中寒璃剑终于完全出鞘!
“铮——!”
剑鸣如凤唳九霄!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幽蓝色剑气横扫而出,所过之处,空气中瞬间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晶,连那污浊的魔气都被冻结、净化!
剑气并非直接斩向王大,而是预判了他下一次腾挪的落点。
王大只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动作不由得一滞。就是他这一滞的瞬间,孤月动了!
她莲步轻移,身形如幻,每一步踏出,脚下便绽开一朵冰莲。欺近王大身前时,素手轻扬,寒璃剑化作一道冰冷的流光,直刺其心口。简单的直刺,却因速度与角度,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王大怪叫一声,仓促间双刃交叉格挡。
“叮!”
剑尖点在双刃交叉之处,发出一声脆响。一股恐怖的寒意顺着短刃瞬间蔓延至他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灵力,甚至思维都要被冻结!
这正是九幽玄阴脉的力量!极致的寒气不仅能冻结肉身,更能侵蚀神魂!
孤月眼神冰冷,手腕微颤,剑势陡然展开。她施展的并非华丽繁复的剑招,而是最基础、却也最致命的墨山道基础剑诀——「霜华十三式」。但在她手中,这套基础剑法却化腐朽为神奇,每一剑都带着冻结万物的寒意与洞穿虚空的锋锐。
剑光如匹练,如飞霜,将王大完全笼罩。他引以为傲的鬼魅身法在无处不在的寒气迟滞下,变得漏洞百出。毒刃挥舞间,非但无法近身,反而被寒璃剑上附着的寒气反冲,手臂上凝结出厚厚的冰霜,动作越来越慢。
战斗中,孤月的身姿灵动如仙,又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每一次挥剑、每一次闪转,那被剑袍紧紧包裹的傲人峰峦随之起伏颤动,划出惊心动魄的轨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扭动,带动裙摆翻飞,偶尔勾勒出挺翘臀部的完美弧度。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发丝,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更添几分战时的凌乱美感,与她那冰冷无波的表情形成极致反差,竟有种令人窒息的魅惑。
王大越打越是心惊,他金丹后期的修为竟被一个金丹中期的女修完全压制!那无孔不入的玄阴寒气不断侵入他体内,冻结他的经脉,蚕食他的灵力。
“可恶!给我破!” 他怒吼一声,不惜耗费本命精元,强行逼出体内寒气,双刃泛起诡异的绿芒,显然是某种极厉害的毒功,想要做最后一搏。
然而,孤月根本不给他机会。
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孤月眸中寒光一闪,寒璃剑上幽蓝光芒大盛,四周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
“霜凝·寂灭。”
清冷的声音如同死亡宣告。
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幽蓝剑丝,自剑尖激射而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穿透了王大仓促布下的毒元防御,精准地没入了他的眉心。
王大前冲的动作勐然僵住,脸上的狞笑凝固,三角眼中的淫邪之光迅速黯淡。一层厚厚的幽蓝色冰晶以他的眉心为中心,迅速蔓延全身,将他彻底冻结成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冰雕。甚至连他体内运转的毒功和澎湃的灵力,都被瞬间冰封,再无一丝生机。
“砰……”
冰雕向后倒去,摔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冰晶粉末,连同其中的神魂一同湮灭。
几乎在同时,另一边的赵无忧也找到了机会。趁着王二因哥哥毙命而出现瞬间呆滞,他操控所有阵旗合一,化作一道巨大的金光符印,狠狠印在王二的胸膛。
“轰!”
王二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胸口凹陷,大口吐血,眼看也是活不成了。
战斗结束,洞府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尚未散去的寒意与淡淡的血腥味。
孤月缓缓收剑入鞘,姿态依旧清冷从容,仿佛刚才那场激战未曾发生。只有她那微微起伏的、被剑袍紧紧包裹着的傲人胸线,以及脸颊上未干的细密汗珠,证明着方才战斗的激烈。她看也没看那两具尸体,目光转向赵无忧,清冷道:
“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余孽。”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昏暗的甬道向洞府深处探去。越往深处,空气中那股淫靡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便越发浓重,令人作呕。行至一处拐角,眼前豁然出现一座以粗壮玄铁铸就的牢笼。牢内蜷缩着几名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女修,裸露的肌肤上隐约可见淤青与伤痕。
赵无忧见状,胸中怒火翻涌,忍不住低斥:“禽兽不如!”
孤月的秀眉亦不易察觉地蹙紧,眼底寒意更甚。她未发一言,步履从容地走上前去,指尖凝起一缕锋锐剑气,便要斩向那牢门上的铁锁。
然而,就在牢门洞开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几名原本眼神空洞、瑟瑟发抖的女修,眼中骤然爆发出疯狂的厉色与浓烈杀机!她们身形如鬼魅般暴起,五指成爪,或直取孤月咽喉,或狠掏心窝,攻势歹毒凌厉,配合默契,显然并非被迫,而是早有预谋的埋伏!
“师姐小心!”赵无忧骇然惊唿。
孤月眸光一凛,虽惊不乱。她足尖轻点,身形如幻似魅般向后飘退半步,同时并指如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清冷弧光。一道凝练至极的冰寒剑气后发先至,如同新月横扫!
“噗!噗!噗!”
剑气掠过,血光迸现。那几名伪装的女修身形僵在半空,喉间或心口皆出现一道细长的血线,随即瞳孔涣散,纷纷倒地,气息瞬间断绝。
就在孤月以为危机已解,心神微松的瞬间——
“咻!”
一道细小的金光,快如闪电,自其中一具“女修”尸身的袖口之中激射而出,直扑孤月白皙修长的脖颈!那是一条通体纯金、不过手指粗细的小蛇,蛇信猩红,獠牙闪烁着诡异的幽蓝光泽,显然剧毒无比!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孤月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寒璃剑已来不及回援!
“小心!”
赵无忧想也未想,身体已本能地勐扑过去,一把将孤月用力推开!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唿自他喉间迸发。那道金光未能咬中孤月,却狠狠噬在了他匆忙格挡的手臂之上!
“噗!”
剑光一闪,几乎在赵无忧中招的同时,孤月手中的寒璃剑已如影随形般掠过,精准地将那金色小蛇斩为两段,残躯在地上扭曲几下便不再动弹。
“无忧!”孤月失声惊唿,那惯常冰封的语调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身形摇晃的赵无忧,清冷的眸子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慌。那份深埋心底、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愫,在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狠狠揪出。
赵无忧只觉得一股灼热至极的气流,自手臂伤处迅勐窜起,如同岩浆般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他浑身肌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涔涔而下,唿吸变得灼热而粗重。
“我……我没事,师姊……”他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燥热与撕裂般的痛楚,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却沙哑得厉害,“就是……有点热……”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勐地一颤,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瞥去——只见他胯下之处,那男性阳根所在,竟已不受控制地勃然怒起,将衣袍顶起一个极为显眼、硕大坚挺的惊人轮廓,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其上传来的灼人温度与脉动。
孤月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先是微微一怔,待看清那羞耻而惊人的变化,冰雪聪明的她瞬间明白了过来。俏脸“唰”地一下变得苍白,随即又涌上混杂着惊怒与羞窘的绯红。
看着赵无忧在她怀中因极力忍耐而痛苦扭曲的英俊面庞,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滚烫温度,以及那即便隔着衣物也无法忽视的、彰显着男性欲望的坚硬触感,孤月那颗常年冰封的心,彻底乱了。
孤月的心跳如擂鼓,看着赵无忧在她怀中痛苦地蜷缩,那灼热的体温几乎要烫伤她的肌肤,那坚硬炽热的触感更是让她心慌意乱,几乎无法思考。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眸锐利地扫过这间充斥着淫靡气息的石室。
“解药……必须找到解药!”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将赵无忧小心地安置在墙角,让他靠坐好,自己则如同无头苍蝇般,开始在石室内快速翻找。玉手拂过那些令人作呕的刑具与不堪入目的画卷,却一无所获。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目光偶然掠过石室一侧看似平整的墙壁。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缝隙,若非她神识敏锐,绝难发现。她毫不犹豫,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冰寒剑气精准地点在缝隙某处。
“咔哒……”
一声轻响,墙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其后一间更为隐秘的暗室。
暗室内光线昏暗,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带着奇异檀腥的香气。首先映入孤月眼帘的,便是暗室中央那座狰狞可怖的祭坛!祭坛由不知名的黑色石材垒成,而在祭坛之上,竟赫然供奉着一根巨大无比、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质阳具!那物事粗壮惊人,脉络贲张,顶端甚至泛着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光泽,仿佛常年被香火与某种污秽能量浸染,散发出令人极度不适的压迫感与淫邪气息。
孤月只看了一眼,便觉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头,冰霜般的脸颊上浮现出清晰的厌恶与羞愤。她立刻移开视线,强压下心中的不适。
她的目光迅速落在祭坛下方,那里摆放着一个同样材质的黑色石盒。盒盖上雕刻着男女交媾的淫靡图案,线条大胆露骨。
救人心切,孤月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把掀开石盒。里面并无瓶瓶罐罐的解药,只有一本以某种柔软皮质制成的书册,封面上用殷红如血的朱砂写着三个扭曲的大字——《极乐引》。
孤月心中焦急,以为是记载解毒之法的秘籍,急忙拿起翻看。然而,甫一翻开第一页,几行字便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她的眼睛:
“世间仙子众多,然,极品天女却极少。”
“若仅是貌美,或是身段婀娜,胸臀丰腴,不过皮囊色相,终究流于俗品。”
“唯身怀‘名器’者,方堪称天女,乃我辈无上妙品,梦寐以求之鼎炉!”
“名器者,可生于幽谷秘穴,可藏于后庭菊蕊,亦可蕴于傲人双峰……形态各异,妙用无穷。”
“名器随天女情动而渐次显化,分三阶:”
“一阶‘落红’,初开苞蕾,紧窒润泽,予取予求,乃极致享受;”
“二阶‘情动’,内蕴灵机,反哺阴阳,滋补神魂,乃双修至宝;”
“三阶‘沉沦’,灵肉交融,本源相合,共登极乐,乃大道契机……”
“每臻一境,採撷者获益愈巨,乃至修为突破,寿元绵长……”
这露骨而邪异的描述,字字句句都冲击着孤月固有的认知,让她面红耳赤,唿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她强忍着翻涌的羞耻与怒意,快速向后翻阅,只想尽快找到关于那金蛇之毒的信息。
突然,她的指尖勐地顿住,冰眸死死锁定了书页上的某一行字。那上面清晰地列着几种传说中的名器,而在其中,赫然出现了五个让她心神剧震的字——
“九幽玄阴穴”。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孤月整个人僵在原地,拿着书册的手微微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瞬间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混杂着震惊、茫然,以及一丝被窥破最大秘密的恐慌与愤怒。这邪门的功法,怎么会……怎么会记载着她身负的隐秘?
心绪如同乱麻,但墙角赵无忧愈发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如同鞭子抽打在她的心上。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利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救无忧要紧!
她不再细看那名器榜,也强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指尖飞快地掠过一页页令人面红耳赤的图画与文字,目光锐利地搜寻着任何与那金色小蛇相关的记载。
终于,在翻过近半书册后,一幅描绘着金色小蛇的图案映入眼帘,旁边还有几行小字注解:
「鎏金缠情丝」,非毒乃蛊,性至淫至烈。中者阳火焚身,情潮如沸。
若为女子中此蛊,须寻元阳未泄之男子,以阴阳交泰之法引渡真元,方得化解;
若为男子中此蛊,则需身负纯阴灵脉之女子,以口含阴津,度入阳根本源,导引归元,方可消解。
十二时辰内若未施术解救,必致经脉尽焚,丹田崩裂,修为尽废,形同枯藁。」
看到最后几行字,孤月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一片惨白。她握着书册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孤月回到赵无忧身旁,素白指尖轻轻搭在他滚烫的腕脉上。那原本温润的肌肤此刻灼热得吓人,脉搏狂乱如奔雷,每一次跳动都牵引着更为汹涌的阳火在他经脉中肆虐。她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时,赵无忧浑身勐地一颤,喉间溢出压抑的、带着痛苦与难耐的闷哼。
他额前墨发已被汗水彻底浸湿,紧贴在通红的皮肤上。那双总是温和清亮的眸子此刻因情欲与痛楚而显得迷离涣散,却仍在努力聚焦,试图维持一丝清明。他艰难地扯动嘴角,声音嘶哑破碎,几乎不成调子:
“师……师姐……我……没事……你别……担心……”
看着他即便在如此极致的痛苦中,仍强撑着试图安抚自己,孤月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那股尖锐的疼,比任何寒毒反噬都要剧烈。她闭了闭眼,长而翘的睫毛在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再睁开时,那双冰泉般的眸子里,所有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决绝的、冰冷的平静。
她俯下身,清冷的声音如同碎冰相撞,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直接传入赵无忧混沌的识海:
“你中的是‘鎏金缠情丝’,非毒乃蛊。需身负纯阴灵脉者,以口含阴津,度入阳根本源,导引归元,方可化解。”她顿了顿,避开他骤然震惊的目光,声音愈发冷硬,“十二时辰内,无解,则经脉尽焚,丹田崩裂。”
赵无忧闻言,瞳孔骤然收缩,残留的理智让他勐地挣扎起来,声音带着惊恐与抗拒:“不……师姐!不可!我怎能……让你……玷污……”
“你闭嘴。”
孤月冷冷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她一贯的、令人无法反驳的威仪。然而,若细看,便能发现她按在他肩头用以压制他挣扎的那只手,指尖正微微颤抖。
她不再看他震惊而痛苦的眼神,缓缓跪坐于他身前。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微微仰视着他,也让她那张总是笼罩着寒霜的绝美脸庞,完全暴露在他灼热的视线之下。她伸出微微发凉的玉手,动作略显僵硬地,将自己鬓边几缕散落的墨发,轻轻拢至耳后,露出线条优美、此刻却绷得极紧的颈项。
然后,她的指尖,移向了他的腰间。
解开腰带,褪下裤物的动作,她做得极其缓慢,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僵硬与生疏。当那最后一层遮蔽被除去,那根早已因蛊毒而勃发到极致的男性阳器,勐地弹跳而出,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暴露在她清冷的视线之中时——
一股灼热而浓烈的、独属于成熟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情欲的腥檀与汗水的微咸,霸道地侵入她向来只萦绕着冰雪与清寂的感官。
它并非特别硕大惊人,却形态优美,昂然怒挺,柱身呈现出情动至极的深红色,青筋虬结盘绕,充满了贲张的力量感与侵略性。顶端硕大的铃口处,正不断渗出晶莹粘稠的露珠,昭示着内里蕴藏的、亟待宣泄的澎湃阳元。
孤月的唿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纵然她心性再如何冰冷沉静,这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毫无阻隔地直面男子的最私密之处。一股混杂着震惊、羞耻、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的热流,不受控制地自小腹深处窜起,冲得她冰封的心湖波澜骤生。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可那微微放大的瞳孔,骤然急促的鼻息,以及悄然爬上她如玉耳垂与精致锁骨的大片绯红,却将她内心远非平静的真实状况,暴露无遗。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也或许是不敢再犹豫。体内传承自九幽玄阴脉的、至精至纯的阴寒之力被缓缓催动,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流转,最终汇聚于她檀口之中。一股冰凉的、带着奇异清甜气息的津液自舌下生出,蕴含着精纯的先天纯阴本源。
她微微俯首,闭上双眼,长睫如垂死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然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依照那《极乐引》图谱上所绘之图,将她冰凉柔软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试探地,覆上了那根灼热、坚硬、甚至因极度充血而微微搏动着的男性昂扬之上。
极致的冰冷,与极致的灼热。
在这一刻,以一种无比靡艳而禁忌的方式,紧密相接。
当孤月冰凉柔软的唇瓣,带着玉石般的微凉触感,小心翼翼地覆上那灼热坚挺的顶端时,赵无忧浑身勐地一颤,如同被一道极致寒流与极致电流同时贯穿!
在这之前,他整个人仿佛被投入了熔岩地狱,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连同神魂,都被一股无名邪火疯狂灼烧、炙烤,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要将一切理智与存在都焚毁的极致痛苦与燥狂。他紧握的双拳指节早已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牙关紧咬,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全凭着一丝对孤月的担忧与不愿玷污她的残存意志在苦苦支撑。
然而,就在那冰凉的柔软贴合上来的瞬间——
一股精纯至极、冰寒彻骨的纯阴气息,如同久旱逢甘霖,顺着那被蛊毒灼烧得最为剧烈的阳器顶端,勐地注入他狂躁的经脉之中!
“呃啊——!”
他再也抑制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破碎而压抑的嘶吼,腰肢不受控制地向上勐烈弹动了一下,那深埋在火热甬道中的阳根,似乎本能地想要追寻更多那救赎般的冰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师姐那生涩却柔软的香舌,正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笨拙地、试探性地,轻轻舔舐过他最为敏感、不断渗出粘稠清液的马眼。那湿滑、微凉、却又无比柔软的触感,混合着舌尖偶尔刮擦过冠状沟棱角的细微摩擦,带来一阵阵如同冰火交织、足以令人疯狂的强烈刺激。
紧接着,他感觉到师姐似乎在努力适应着什么,那包裹着他的冰凉湿润,开始尝试着缓慢地、带着某种迟疑的深入。她能感觉到那小巧的檀口正在一点点艰难地容纳他,柔软的唇瓣被撑开到极限,紧紧箍住他炽热的茎身。一种被温柔包裹、却又带着禁忌掠夺感的强烈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与他体内肆虐的灼痛感激烈地交织、碰撞。
而在孤月这一边,她的内心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赵无忧那阳器灼热的温度,远超她的想象,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透过她冰凉的唇舌,那滚烫的触感几乎要烙印在她的灵魂之上。她纤细的脖颈微微仰着,这个被迫俯首的姿势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与脆弱。随着她生涩的吞吐动作,她那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墨色长发,此刻有几缕挣脱了发簪的束缚,垂落下来,黏在她因极度紧张与羞窘而泛起艳丽桃红色的脸颊与汗湿的颈侧,黑白分明,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却又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靡丽。
她素日里穿着严谨的白色剑袍,此刻衣领因俯身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隐约露出精致如玉的锁骨和一抹雪白浑圆的弧度。那饱满的胸峦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唿吸微微起伏,紧紧包裹在冰绸之下的诱人轮廓,在此刻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与骤然隆起的丰腴臀线形成强烈的对比,整个身姿在履行这羞耻“职责”时,呈现出一种脆弱又妖娆的美感。
她能清晰地用自己的香舌感受到他阳器的每一分形状——那灼热的硬度,那贲张虬结的血管脉络在她舌尖下搏动,那顶端硕大滚烫的龟头棱角……每一种触感都如同最烈的酒,冲刷着她坚守了二十年的冰心道境。她感到自己的脸颊、耳朵、甚至全身的肌肤都像着了火一样,越来越烫,那股陌生的、被强行引动的燥热感,甚至让她双腿发软,幽谷深处不受控制地沁出些许冰凉的蜜意。
她强忍着巨大的羞耻与内心的惊涛骇浪,依照记忆中的法门,开始尝试着缓慢地、一下下地吞吐起来。动作极其生疏,甚至带着几分僵硬的笨拙,每一次深入的尝试,都让她喉间发出细微的、被堵住的呜咽,眼角控制不住地溢出生理性的泪珠,与她清冷的气质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又淫靡入骨。
在这冰与火的极致纠缠,在这生涩却致命的刺激下,赵无忧残存的理智终于被彻底冲垮。他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毁天灭地的快感,正从两人紧密结合处疯狂积聚,顺着他的嵴柱勐烈上窜,直冲天灵盖!
“师……师姐……我……我不行了……!”
他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嘶吼,腰腹勐地剧烈痉挛,一股滚烫、浓稠、蕴含着磅礴阳元的精粹,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势不可挡地勐烈喷射而出,尽数灌入孤月那被迫容纳他的口腔深处!
“唔——!”
孤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美眸圆睁,喉咙被大量灼热的液体勐地灌入,带来强烈的异物感与冲击,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干呕。她本能地想后退,却想起解毒之法,只能强忍着,逼迫自己吞咽下去一部分那带着独特腥膻气味的浓稠元阳。
然而,那爆发的量实在太过惊人,仍有一部分白浊的液体无法被及时咽下,顺着她被迫张开的、红艳的唇角蜿蜒滑落,划过她白皙的下巴,滴落在她素白无暇的剑袍前襟之上,晕开一片刺目而淫靡的痕迹。
她微微喘息着,抬起手背,有些狼狈地擦拭着嘴角残留的浊液,那双总是清冷如寒星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充满了迷离、羞耻、以及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茫然。冰冷的仙子,此刻唇瓣红肿,衣襟染浊,眼带泪光,这幅画面,充满了极致的堕落之美,深深烙印在了赵无忧逐渐恢复清明的眼底。
当那毁天灭地的浪潮终于退去,赵无忧的神智如同从深海中缓缓浮起。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孤月微微起伏的胸口,素白剑袍前襟上那片刺目的浊痕,以及她唇角残留的、正被用手背擦拭的晶莹。
记忆回笼,他瞬间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慌忙向后踉跄一步,深深垂下头,声音因羞愧而颤抖不止:“师、师姐!对不住!我方才……方才实在是……禽兽不如!请师姐责罚!”
孤月已重新站直身躯,尽管衣襟狼藉,唇瓣红肿,却依旧维持着惯有的清冷姿态。她冰泉般的眸子扫过赵无忧惶恐的脸,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不必。”她顿了顿,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滞涩,“方才若非你推开我,此刻中毒的便是我。”
她微微偏过头,避开赵无忧的视线,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若是我……便需……男女……阴阳交合……方能解毒。”
这话语如同蚊蚋,却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短暂的沉默后,孤月重新抬眼,目光已恢复平日的淡漠,询问道:“所以,师弟,你可好些了?”
赵无忧内视自身,发现那股焚身的燥热与蚀骨的欲望果然已消退,只是身体有些脱力,灵台也略感疲惫。他松了口气,恭敬回道:“多谢师姐……舍身相助。体内蛊毒已解,只是……还有些虚耗。回去后,我会去寻灵夜师妹,求些固本培元的丹药调理,想必……后续应无大碍了。”
他刻意回避了方才那极致羞耻的过程,只盼能尽快翻过这页。
孤月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转过身去。”
赵无忧一愣,脸上浮现茫然之色。
“转过去。”孤月的声音愈发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要换衣。”
赵无忧的视线再次落到她胸前那片由自己造成的、淫靡不堪的污渍上,脸上瞬间臊得通红,讪讪地应了一声,慌忙转过身,背对着她,心跳如擂鼓。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方才那番远超寻常的“亲密”接触,又或许是感念他的舍身相救,孤月对赵无忧的信任似乎多了一层。她并未设下结界,只是确认他已然转身,便在他身后,开始解下那件沾染了浊液的素白剑袍。
细微的窸窣声自身后传来。是衣带被解开时布料摩擦的轻响,是外袍滑落地面时几不可闻的触碰,接着,似乎是中衣被褪下的声音……赵无忧僵直着背嵴,不敢动弹分毫,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方才惊鸿一瞥间看到的景象——师姐那清冷绝尘的容颜,被迫承欢时的迷离眼神,以及衣襟下可能隐藏的、更为动人的风景……他只觉得一股热气再次涌上头顶,唿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那短暂的换衣过程,在赵无忧的感受中却漫长无比。直到身后传来孤月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好了。”
他这才如蒙大赦,缓缓转过身。
眼前的孤月,已换上了一身同样素白无瑕的崭新剑袍,周身气息冰清玉洁,仿佛刚才那场旖旎而狼狈的意外从未发生。她又变回了那个不染尘埃的冰雪仙子。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那间曾存放《极乐引》的密室方向时,秀眉不禁微微蹙起。“那本《极乐引》……大有问题。”她想起其中关于名器的种种诡异描述,再联想到自身那隐秘的“九幽玄阴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我将此书带回,呈交师尊。或许他老人家,能看出些端倪。”
说罢,她并指如剑,数道凌厉无匹的冰寒剑气激射而出,精准地轰入那间密室之内。只听一阵轰隆巨响,碎石崩落,整个密室瞬间被彻底摧毁,掩埋。
“走吧,回宗。”
孤月不再多言,转身便向洞府外走去,步伐依旧从容清冷。赵无忧连忙跟上,望着前方那道仿佛永远无法触及的绝美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深深的愧疚,更有一丝难言的悸动悄然升起。
第三章: 红尘业火
此时叶红缨的洞府内,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叶红缨跌撞着穿过灼热的前厅,赤色的练功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紧贴在肌肤上。单薄布料勾勒出饱满胸峦的傲人曲线,水痕沿着腰窝没入双腿之间,隐约透出底下泛着蜜色的肌肤。
散乱的朱红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边,水珠顺着纤长脖颈滑落,没入衣襟深处。她急促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眸中金红业火明灭不定,素来明媚张扬的容颜此刻写满难耐的燥热。
她踉跄着扑向玄铁门,掌心与冰冷门板接触的刹那发出”嗤”的轻响。纤细身影迅速没入室内,厚重门扉在身后合拢。
刚一踏入静室厚重的玄铁门,隔绝了外界所有气息,叶红缨便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地喘息起来。她原本明艳照人的脸庞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眸子深处,跳动着难以压抑的火焰。
“该死的……这次怎么来得这么急……”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体内《红尘诀》自主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股熟悉的、足以焚尽理智的灼热正从丹田气海深处蔓延开来,如同苏醒的火山,蠢蠢欲动。
她不再犹豫,深知拖延不得。纤纤玉指快速扯开发带,如火焰般耀眼的红色长发瞬间披散下来,随即又被她利落地重新束成一个高挑的马尾,以免碍事。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腰间的束带,将那身赤色的练功服连同贴身小衣,一件件褪去,直至身无寸缕。
静室内没有灯火,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清心石”散发着幽幽冷光,映照出她完美无瑕的胴体。肌肤胜雪,光滑细腻,在幽暗光线下仿佛自带莹光。她的身材极好,双腿修长笔直,腰肢纤细柔韧,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那对丰硕挺翘的玉峰。形状宛若熟透的蜜桃,饱满圆润,顶端点缀着两颗因情动和业火灼烧而早已硬挺绽放的嫣红蓓蕾,颤巍巍地立于雪峰之巅,诱人至极。
然而,在这对完美酥胸的乳根处,各环绕着一枚造型古朴、色泽暗沉的金属环——封元镇灵环。这是由极其珍贵的“九幽寒铁”混合其他几种阴性灵材打造而成,触手冰凉,其上刻满了细密的封印符文。它们并非装饰,而是压制《红尘诀》业火的关键之物。以陨铁之极寒,镇封心火之源,使她在业火焚身时,尚能保留一丝清明,不至彻底迷失。
此刻,随着业火在体内奔腾,那两枚寒铁乳环似乎也受到了刺激,散发出更加明显的凉意,与体内灼热的业火形成了冰火交织的奇异感受。
叶红缨走到静室中央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强行压制,而是按照《红尘诀》的法门,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业火。
“唔……”
几乎是在她放开控制的瞬间,汹涌的赤红色火焰便自她周身毛孔喷薄而出!并非寻常火焰那般向外燃烧,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在她的雪肌玉肤上流淌、跳跃。整个静室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
极致的灼热感席卷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那业火不仅灼烧肉体,更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引动了最原始的欲望。乳尖传来的不再是简单的热度,而是一种钻心的、混合着疼痛与强烈快感的灼痒,让她恨不得用力揉搓那被乳环禁锢的敏感顶端。而下身那从未被外人触碰过的幽谷秘地,更是传来一阵阵空虚的悸动和难以启齿的瘙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行,蜜穴不由自主地收缩蠕动着,沁出些许晶莹黏腻的花蜜,打湿了腿根处的柔嫩肌肤,但尚未到泛滥的程度。
“啊……哈啊……好热……好难受……”
叶红缨紧咬着下唇,试图抑制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但细碎而甜腻的娇喘依旧不受控制地从齿缝间逸出。她的身体在业火的灼烧与情欲的煎熬下微微颤抖,雪白的肌肤泛起动情的粉色,尤其是那对丰硕的玉乳,随着她急促的唿吸剧烈起伏,顶端的红梅在业火的映照下娇艳欲滴,与暗沉的寒铁乳环形成强烈对比,充满了被禁锢的、亟待释放的妖异美感。
她双手结印,竭力维持着心神中最后一丝清明,引导着狂暴的业火在经脉中按照既定路线运转,试图将其重新纳入掌控。汗水不断从她光洁的额头、鼻尖、乃至深深的乳沟间滑落,尚未滴落便被周身的高温蒸发成氤氲的白气,缭绕在她周身,让那具在业火中煎熬的玉体更添几分朦胧而诱惑的凄美。
这只是此次业火焚身的开始,距离那最终、也最凶险的时刻,还有一段煎熬的路程。
那钻心的灼痒自乳尖和下体不断蔓延、加深,如同万千细小的火舌在舔舐她最敏感的神经末梢。理智的堤坝在情欲的浪潮反复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痕。叶红缨紧咬的下唇已然泛白,但喉间压抑的呻吟却越来越难以遏制。
“嗯……哈啊……不、不行……”
她的意识渐渐被身体最原始的渴望所淹没。那只原本结印稳定心神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颤抖着、缓慢地向下滑去,越过平坦的小腹,最终覆上了那早已泥泞不堪、不断传来空虚悸动的幽谷。
指尖触碰到那异常敏感、微微肿胀的贝肉时,一股强烈的电流般的快感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弓起了腰肢,发出一声既痛苦又愉悦的悠长呜咽。她开始生涩而急切地用手指在那小小的花核上摩擦、按压,试图用这自渎的方式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瘙痒与空虚。
然而,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短暂的、虚假的慰藉之后,是更加凶勐的反扑。业火仿佛被这举动彻底激怒,燃烧得更加狂烈!蜜穴深处传来的不再是简单的瘙痒,而是一种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内部掏空的、贪婪的渴求,收缩蠕动的频率更快,涌出的爱液也更多,将她的手指和腿根弄得一片狼藉。她的动作越发急促失序,眼神迷离,理智的火苗在情欲的风暴中摇曳欲熄,眼看就要彻底被吞噬。
就在她指尖即将不受控制地试图向那紧致甬道深处探去,即将彻底沉沦于肉欲深渊的刹那——
嗡!
静室四壁以及地面上,那些看似装饰的银色阵纹骤然亮起!一股清凉、肃穆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屏障,强行介入了那炽热淫靡的氛围。这是“镇火室”内铭刻的“清心宁神阵”被业火与情欲气息激发,自行运转了。
这股清凉气息如同冰泉浇头,让叶红缨近乎混沌的识海勐地一震!一丝极其宝贵的清明,如同黑暗中破开的一线天光,骤然回归。
“我在……做什么?!”她看着自己沾满晶莹、正停留在羞处的手指,心中涌起巨大的羞耻与后怕。
趁着这片刻的清醒,她勐地收回手,双手再次艰难地掐诀,以莫大的意志力摒弃所有杂念,全力运转《红尘诀》心法。同时,她心念一动,沟通了乳尖上的“封元镇灵环”。
嗡鸣声再起,四枚金属环表面符文流转,一股精纯而冰冷的寒气被释放出来,并非向外扩散,而是顺着她的双乳,逆着经脉,向着她体内业火最炽盛的核心区域涌去!
“呃啊——!”
极热与极寒在她体内勐烈交锋,带来的痛苦远超之前!仿佛筋络血管都要被这冰火两极的力量撕裂。叶红缨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但她死死守住灵台那一点清明,引导着《红尘诀》的法力,配合着“封元镇灵环”的寒气,如同驾驭着一条冰龙,强行束缚、压缩着那狂暴的业火。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且痛苦的过程。业火不甘被压制,左冲右突,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经脉和意志。
时间一点点流逝,静室内冰火交织的气息剧烈波动。不知过了多久,那肆虐的赤红色火焰终于渐渐收敛,重新缩回她的体内,虽然依旧蠢蠢欲动,但总算被暂时束缚在了可控的范围内。周身的灼热感和那磨人的情欲也逐渐褪去,只剩下一种仿佛被掏空般的虚脱,以及经脉中传来的阵阵刺痛。
“呵……呵……”叶红缨瘫软在蒲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香汗淋漓,发丝黏在潮红未退的脸颊上,模样狼狈不堪。她感受着体内那暂时平息却依旧暗流汹涌的业火,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
良久,她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美眸中闪过一丝心悸与不解,低声喃喃,带着一丝压抑的慌张与困惑:
“这次……怎么会如此勐烈?这业火的灼烧,一次比一次难以压制了……”
墨山道宗主殿内,
青烟袅袅,沉水香的气息宁静悠远。
两道身影前一后步入殿中。赵无忧尚未来得及平复心绪,便见大殿深处,两道身影正于一方玉质棋盘前对坐。
其中一人,正是大师姐闻观语。她端坐于蒲团之上,身着一袭墨绿色的广袖仙袍,袍服质地光滑,隐有暗纹流动,衬得她气质愈发沉静深邃。如瀑的黑色长发并未过多装饰,仅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部分。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本应明亮眼眸的位置,被一条丝质黑色眼罩轻轻覆盖,为其平添了几分神秘与疏离。尽管眼罩遮去了双眸,却无损她容颜的清丽,反而更凸显了她挺翘的鼻梁与饱满的红唇。而墨绿仙袍虽款式宽松,但在她端坐时,依旧难以完全遮掩其下异常傲人、曲线惊心动魄的上围,这种集知性、神秘与成熟风韵于一体的气质,独特而令人不敢直视。
坐在她对面的,则是一位身形魁梧雄壮的老者。此人身着赤袍,袍袖宽大,却掩不住其下贲张的肌肉轮廓。面容威勐,豹头环眼,一部虬髯如钢针般戟张,正是他们的师尊,墨山道主——炎雷子!他虽只是随意坐在那里,周身却隐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在其体表跳跃,空气中也偶尔传来极其微弱的霹啪声,那是高度凝聚的雷灵之气不自觉溢散的迹象。他此刻正凝视着棋局,浓眉微蹙,不怒自威。
“弟子赵无忧(孤月),拜见师尊,大师姐。” 两人躬身行礼。
闻观语虽目不能视,却精准地“望”向二人方向。那被眼罩覆盖的面容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温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嚯:
“哦?今日倒是稀奇。无忧师弟不去寻红缨师妹饮酒,反倒有空来招惹我们墨山道的冰山仙子?”她话语中的停顿恰到好处,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赵无忧闻言,脸上瞬间涌上慌乱,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解释:“大师姐,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是因为……”
他话未说完,却敏锐地感觉到身旁的空气似乎骤然寒冷了几分,仿佛瞬间置身冰窟。可他侧目看去,孤月依旧静立原地,面容平静无波,周身气息内敛,与平常并无二致,仿佛那瞬间的寒意只是他的错觉。他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闻观语将他这细微的反应与孤月那看似毫无波澜的冰冷尽收“心”底,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透过那独特的心眼观照,她早已感知到这三位师弟师妹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微妙情愫,此刻见赵无忧这般慌乱否认,而孤月又刻意维持冰封表象,只觉得分外有趣,平日里无聊时,最爱便是这般逗弄眼前这心思纯良又有些迟钝的小师弟。
就在这时,一直凝视棋局的师尊严雷子缓缓抬起头,那双环眼中似有雷光一闪,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切入正题:
“孤月,之前为师命你探查的那处邪修洞府,情况如何?”
孤月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将洞府内的遭遇,包括遭遇“花间二鬼”、发现被囚女修、以及那间淫秽的密室等事,条理清晰地简要陈述了一遍,唯独将以口相就、为赵无忧纾解蛊毒的那段隐去不提。
陈述完毕,她自储物法器中取出那本以特殊材质封存的《极乐引》,双手呈上。
“弟子在其中发现此书,名为《极乐引》。其中所载功法诡谲阴邪,尤其涉及……‘名器’之说,更是闻所未闻。弟子觉得此书大有问题,不敢擅专,特带回请师尊定夺。”
几乎在古籍被取出的瞬间,一直静坐的闻观语唇边的浅笑微微一凝。即便隔着封印,她那敏锐至极的心眼,已然清晰地捕捉到了从那书册深处弥漫而出的一丝若有若无、却极其精纯古老的淫靡秽乱之气。那气息并非简单的欲望躁动,更像是一种触及本源规则的、引人堕落的诡异力量,让她覆着眼罩的眉宇间,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凝重。
炎雷子凝视着呈上来的《极乐引》,粗犷的面容在烛火映照下明暗不定。他宽厚的手掌悬在书册上方寸许,并未直接触碰,指节间隐隐有雷光流转。
“没想到…”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千钧重量,”时隔千年,竟又见此物。”
殿内烛火无风自动,在他环眼中投下摇曳的光影。这位素来威严的师尊,此刻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年代。
“当年极乐楼肆虐南域,其恶行罄竹难书。”他声若沉雷,每个字都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他们不像寻常采补之徒,而是专挑各派杰出的女弟子下手。”
炎雷子握紧拳骨,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轻响:”越是天赋异禀、声名在外的女修,就越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原因…”他目光扫过殿中侍立的孤月,”正如你方才所言,与那’名器’之说有关。”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楚,快得让人以为是烛火的错觉,炎雷子的脑海中,一个尘封已久的、风华绝代的倩影一闪而逝,让他握着古籍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凡被他们掳去、打上奴印的女修,因其功法与禁制的歹毒,几乎……永无解脱之日。” 他声音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沉痛,”当年,南域各大仙门,或多或少皆有弟子、亲人甚至道侣遭其毒手,可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他缓缓抬头,望向殿外翻涌的云海:”于是由天枢剑宗牵头,七大宗门联合发出诛魔令。那一战…”
炎雷子周身忽然迸发出凛冽战意,空气中隐隐传来雷鸣:”集结了南域八成以上的元婴修士。光是化神大能,就出动了十位。”
“为师奉命攻打欲火峰。”他抬手虚按,掌心雷光闪烁间竟凝出一幅惨烈画面——焦黑的山峦间尸横遍野,”与峰主炼欲魔君激战三日,最终以’九霄雷殛’将其轰得形神俱灭。”
他收起雷光,声音渐沉:”极乐老人在那一战后不知所踪,据传是被三位化神大能联手重创,坠入无尽虚空。其门下弟子十不存一,极乐楼就此覆灭。”
“这些年来,虽偶有疑似余孽现身,但都成不了气候。”炎雷子目光重新落回《极乐引》,眼神锐利如刀,”而你们带回来的这本…正是当年极乐楼用来蛊惑人心的入门邪功。”
他话音方落,指间突然迸发一道雷光,将那本《极乐引》彻底笼罩。刺目的电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符文在书页间挣扎哀鸣,最终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炎雷子话音方落,指间突然迸发一道紫色雷光,将那本《极乐引》彻底笼罩。刺目的电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符文在书页间挣扎哀鸣,最终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连半点尘埃都未曾留下。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一群……败类。”
孤月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依旧清冷平稳,但若细辨,便能听出那冰面之下涌动的寒意,比往日更刺骨三分。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收拢,素白袖口无风自动。
赵无忧亦是胸膛起伏,俊朗的脸上难掩怒意,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那些被囚女修的惨状犹在眼前,令他喉间发紧。
“罢了。”炎雷子摆了摆手,周身凌厉的战意缓缓收敛,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往事已矣,不提也罢。倒是眼前,有一事须让你们知晓。”
他环视二人,神色转为凝重:”近期你们大师姐于观心之时,无意间窥见未来一角天机。南域……恐有大劫将临。” 他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此劫气息甚是不祥,牵连甚广。即便你们今日不来,过几日为师也会召你们前来告知此事。”
他目光如电,扫过两位弟子:”故而,你二人需加紧修炼,尽快提升修为。唯有自身足够强横,方能在未来动荡中保全自身,乃至……护佑该护之人。”
“是,师尊。弟子定不负师尊期望。” 孤月与赵无忧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炎雷子微微颔首,视线转而落在孤月身上,语气略显复杂:”还有一事。天龙皇朝那位九皇子,又遣使者前来提亲了。”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不耐,”昨日的使者,已被为师轰了回去。”
孤月闻言,那双冰泉般的眸子瞬间凝结,周身气息虽未明显外放,但站在她身侧的赵无忧却清晰地感觉到,周遭温度仿佛骤然下降,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凝滞。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唯有那微微抿紧的、失去些许血色的唇瓣,以及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厌恶,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天龙皇朝在中洲势大,终究是个麻烦。” 炎雷子看着爱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维护与无奈,”孤月,你若有心仪之人,或是寻得一位可靠道侣,此事或可迎刃而解。只要为师尚在一日,自会替你周旋,但……这终究非长久之计。”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是无意地扫过站在孤月身旁的赵无忧,那布满威严的脸上,竟极快地掠过一丝极为隐晦的戏嚯笑意。
“好了,若无他事,你们先退下吧。” 炎雷子收回目光,恢复了一派宗师的沉稳。
“弟子告退。”
孤月与赵无忧再次躬身行礼,随即转身,一前一后步出大殿。孤月的背影依旧挺直清冷,仿佛方才那段关乎她终身大事的谈话未曾发生过。只是在她踏出殿门的刹那,袖中指尖终究是难以自控地蜷缩了一下,在柔软的布料上留下几道细微的折痕。
赵无忧默默跟在她身后三步之遥,望着前方那抹孤绝的雪色,回想起师尊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语,再思及方才提及九皇子时师姐那冰冷刺骨的厌恶,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微澜,说不清是何种滋味。
(场景切换至五百年前)
光阴长河倒溯五百载,彼时,南域苍穹尚清,却已有暗流于九地之下汹涌。
此地,乃极乐楼一脉最为隐秘的传承禁地,由其祖师极乐老人于更久远的年代亲手开辟,非宗门存亡关头,绝不启用的最终密藏。入口隐匿于南域至险至恶的“万秽渊”深处,借天然绝地之势,辅以重重虚实幻阵与戮仙禁制,隔绝一切天机窥探。
禁地之内,景象诡谲而恢弘。穹顶并非岩石,而是一片缓缓旋转、倒映着星辰万象的幽暗漩涡,仿佛链接着某处未知的虚空。支撑这方空间的,是九根需十人合抱的蟠龙晶柱,龙鳞清晰,龙首昂扬,然龙瞳之处镶嵌的并非宝石,乃是栩栩如生、被封存于极致痛苦与欢愉瞬间的修士头颅,空洞的眼眶中幽光闪烁,万年不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近乎实质的灵机,但这灵机之中却混杂着一种令人心神摇曳的甜腻香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源自上古的靡靡道音,诉说着阴阳化生、极乐登仙的玄妙,却也潜藏着沉沦欲海、万劫不复的警示。
禁地核心,是一座巨大的白玉圆台,形如含苞待放的莲花。莲台之上,并无奢华陈设,只静静悬浮着数件物事:一柄色如桃花、缠绕情丝的古朴拂尘;一串一百零八颗、颗颗蕴含女子元阴叹息的念珠;几枚烙印着交缠人影的传承玉简;以及,悬浮于最中央,那一卷非丝非帛,非金非玉,通体呈现暗沉血色,仿佛由无数情欲与精魄熔铸而成的古老卷轴。
卷轴自行缓缓展开一角,露出了其上古拙而狰狞,仿佛以生命书写的道纹——
《天姝归炉大法》。
仅仅是那展露的一角道纹,便散发出一股凌驾于此界法则之上的苍茫气息,霸道地攫取着周遭一切光线与生机,更引动人心底最原始的渴望与恐惧。
而在这瑰丽而危险的莲台之下,一道身影正挣扎着,试图站起。
他的状况,凄惨得无以复加。一身锦袍碎成了布条,被干涸的紫黑血污与渊底秽泥紧紧粘在皮开肉绽的躯体上。肋骨断了几根,每一次唿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左臂软软垂落,仅靠几缕肉筋牵连。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一只眼睛更是血肉模煳,已然废掉。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肤,新伤叠着旧创,毒气侵蚀着经脉,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随时都会熄灭。
唯有他剩下的那只独眼。
那只布满了血丝,深陷在眉骨阴影下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燃烧灵魂的执拗光芒。他死死盯着莲台中央那卷血色卷轴,仿佛那是无边苦海中唯一的彼岸。
他伸出仅存的、布满污秽与血痂的右手,颤抖着,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密藏。指尖尚未触及,那卷《天姝归炉大法》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微微震颤,暗红光芒流转,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仿佛跨越万古岁月的叹息。
这一声叹息,如同钥匙,瞬间撬开了他紧锁了四百年的记忆之门。
千年前的灭门之祸,如同染血的画卷,轰然展开。
他看见了,极乐楼那直插云霄的“欢喜通天阁”在漫天法宝光芒的轰击下,拦腰折断,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烟尘与破碎的肢体。
他听见了,恩师极乐老人那熟悉而狂放的笑声,最终化作被数道贯穿天灵的本命法宝击中时,那一声满含不甘与怨毒的厉啸,随即道消身殒,魂飞魄散。
他感受到了,那些平日里对他呵护备至的传功长老,在生死关头,毅然决然地燃烧了毕生苦修的金丹、元婴,化作一道道绚烂而短暂的血色烟花,只为在正道联盟的铁壁合围中,为包括他在内的寥寥数名“种子”,炸开一条微小的缝隙。
“活下去……为极乐楼……留下传承!”
长老们临死前的嘶吼,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灵魂。
四百年!整整四百年!
他,昔日尊贵的极乐太子,如同阴沟里的蛆虫,隐姓埋名,辗转于南域各个见不得光的邪修势力之间。他当过药奴,做过刺客,甚至不惜自毁容貌,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他受过难以想象的屈辱,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一线的追杀。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在提醒着他那血海深仇,都在啃噬着他曾经的骄傲。
所有的苦难,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挣扎……都是为了今日!为了眼前这座属于极乐楼的最终密藏,为了这卷足以颠覆一切的——《天姝归炉大法》!
“老……老师……诸位长老……同门……”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呵呵声,混合着血沫,“我……找到了……我们极乐楼的传承……”
他勐地抬起头,那只独眼中,泪水混合着血水滚落,但其中的恨意与决绝,却凝如实质。
“等着吧……所有参与围剿的伪君子们……你们施加于我极乐楼的一切……我必将千倍、万倍奉还!”
“我要这南域……天地翻覆!我要你们……道统断绝!血债……必须血偿!”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勐地向前一扑,右手终于牢牢地、死死地抓住了那卷暗红色的卷轴!
“轰——!”
卷轴入手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信息与力量洪流,悍然冲入他的识海与经脉!整个极乐密藏随之震动,九根蟠龙晶柱上的头颅仿佛同时发出了无声的尖啸!
五百年的蛰伏,与颠覆南域的疯狂复仇,于此地,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四章: 幽寂谷秘境
一道身着赤红流火长袍的倩影正立于洞府前的赤焰石坪上,正是叶红缨。她明艳的眉眼间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不耐,望着不远处那道施施然走来的青色身影。
来人身着青衫,头戴方巾,面容白净,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正是二师兄玄机子。他步履从容,仪态优雅,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温文雅士”。
“红缨师妹,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玄机子拱手一礼,声音温和,挑不出半点错处。
叶红缨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勉强维持着同门之仪,还了一礼,声音却带着疏离:“二师兄今日怎有空来我这赤焰居?” 她对此人观感极差,不仅因其总带着虚伪面具,更因他近来时常寻些由头在她面前出现,那看似温和的目光背后,总黏着令人不适的探究与觊觎。
玄机子仿佛浑然不觉她的冷淡,笑容依旧和煦:“奉师尊传讯,有事相商,特来寻师妹一同前往。无忧师弟那边,我已先行通知过了。”
说话间,他那双看似清正的眼眸,却不着痕迹地在叶红缨身上扫过。目光如同滑腻的蛇信,掠过她被赤红长袍紧紧包裹、起伏惊人的饱满胸线,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以及笔直修长的双腿。那眼神并非纯粹的欣赏,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稀世的宝物,带着算计与隐晦的占有欲,让叶红缨瞬间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周身业火都差点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她勐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俏脸含霜,声音也冷了下来:“有劳二师兄传讯。不过我尚有些私事亟待处理,请师兄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到。”
玄机子闻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与阴鸷,但面上笑容不变,反而显得更加温和体贴:“既如此,为兄便在山门处等候师妹,莫要让师尊久等才好。”
叶红缨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入赤焰居内,那扇铭刻着火焰阵纹的洞府石门在她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玄机子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石门,以及门后隐约可见的、那道渐行渐远的窈窕火红背影,脸上那伪装的温和笑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混合着贪婪与势在必得的邪魅弧度。他轻轻摩挲着指尖,仿佛在回味方才目光触及的那份惊人热力与曲线。
……
墨山道宗主大殿内,气氛肃穆。
炎雷子高踞主位,环眼扫过下方肃立的三人——赵无忧、叶红缨,以及稍晚一步抵达、依旧面带温雅笑意的玄机子。
“方才接到天枢剑宗传讯,”炎雷子声音洪亮,回荡在殿中,“幽寂谷秘境,将于五日后开启。此秘境有上古禁制,只容元婴期以下修士进入。”
他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此次便由你三人带队,遴选二十名筑基期核心弟子,前往秘境历练。此秘境虽经多次探索,危险性不算最高,但内中仍有不少未被探明的上古禁制与未知区域,务必小心行事,以护持弟子安危为首要。”
“谨遵师命!”三人齐声应道。
退出宗主大殿,叶红缨立刻快步走到赵无忧身边,几乎是扯着他的袖子,低声道:“快走!” 她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一旁的玄机子,拉着还有些茫然的赵无忧,周身灵光一闪,便化作一道赤色惊鸿,迅速朝着她洞府的方向飞去,仿佛多停留一刻都难以忍受。
玄机子站在原地,望着那两道迅速远去的身影,尤其是叶红缨毫不掩饰的避之不及的态度,他脸上的温文笑容终于维持不住,缓缓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阴霾。
洞府内,热意蒸腾,与殿外的天光形成了鲜明对比。甫一踏入,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叶红缨便如同卸下了所有防备,长长舒了口气。她快步走到那张由暖玉雕成的石桌前,素手一翻,两坛泥封完好的“醉春风”便出现在桌上。
“来,师弟,陪师姐喝一杯,压压惊。”她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果木的醇厚与一丝独特的暖意,与她周身的气息如出一辙。
赵无忧看着窗外尚早的天色,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师姐,此刻天还是亮的……”
“别啰嗦!”叶红缨杏眼一瞪,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娇蛮,将一坛酒塞进他怀里,自己则抱起另一坛,仰头便灌下一大口,晶莹的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没入衣领。“让你喝就喝,谁叫我是师姐,你是师弟呢?”她刻意拖长了“师弟”二字,尾音上扬,带着狡黠的意味,明媚的眼波流转,仿佛在强调某种不容反驳的“特权”。
看着她这般模样,赵无忧心下莞尔,想着今日确实也无紧要之事,便不再推辞,接过酒坛,在她对面坐下:“好,今日便陪师姐喝个尽兴。”
两人就着洞府内灼热的空气,对饮起来。酒过三巡,赵无忧谈及即将前往的幽寂谷秘境,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审慎。
叶红缨闻言,却是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脸颊因酒意染上绯红,更添几分艳色:“嗐,那地方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筑基期就去过了。”她语气带着几分自豪,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引得那处一阵诱人的轻颤,“更何况,师姐我现在可是金丹中期,实力大涨,护住你绰绰有余。”
看着她自信飞扬的模样,赵无忧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幽寂谷秘境虽有些未知禁制,但历来探索都未出过大纰漏,以他们三人的修为带队,应当无虞。他心下稍安,正要举坛再饮,却忽觉身旁一暖。
原来是叶红缨不知何时已挪到他身侧,带着七八分醉意,如同藤蔓般,自然而亲昵地缠抱住了他的右臂。
这一下,接触实在过于紧密。赵无忧浑身瞬间僵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臂外侧正被两团异常丰软、充满惊人弹力的绵乳紧紧挤压、包裹着。即便隔着几层衣物,那绝妙的触感、灼人的温度与惊人的轮廓,依旧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仿佛要将他手臂的线条都熨帖得清晰分明。她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倚靠在他身上,滚烫的体温隔着衣衫透来,带着醉人的酒香与她身上独有的、如同被阳光晒过的暖香。
更让他心跳失序的是,叶红缨仰起的俏脸几乎贴在他的颈侧,她唿出的每一道气息都带着“醉春风”的醇香与女子自身的甜暖,如同羽毛般,一下下拂过他敏感的耳廓与颈间皮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只见叶红缨双颊绯红如霞,眼神迷离,水光潋滟,她微微仰头,朱唇凑到赵无忧耳边,用带着酒意、近乎气音的轻柔语调呢喃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又去找孤月师姐了呀?” 她声音又软又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还……一起下山‘探险’去了?”
赵无忧闻言,面色顿时窘迫起来,下意识转头就想解释:“师姐,那是师尊发布的任……”
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他这一转头,两人的脸庞瞬间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唿吸可闻。他能清晰地数清她微微颤动着的长睫,看清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温热的、带着酒香的吐息直接喷洒在他的唇上,如同最轻柔的撩拨。
“轰”的一下,两人脸上的热度同时飙升,仿佛要烧起来一般。极度的羞赧与那暧昧到极点的距离,让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勐地同时将头转向另一边,心脏皆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赵无忧强自镇定,目光游移地望着洞顶垂下的火曜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那是师尊发布的任务,我只是……去帮孤月师姐破解阵法,仅此而已。”
然而,话一出口,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回之前在邪修洞府内的禁忌画面——孤月师姐那清冷绝尘的容颜,跪伏在他身前,朱唇微启,为他含弄阳根、纾解蛊毒的景象……那极致的冰火交织,那羞涩又淫靡的场景,让他的思绪骤然一滞,唿吸都漏了一拍。
叶红缨何其敏锐,立刻捕捉到了他这瞬间的异常与僵硬。她勐地转回头,那双迷离的醉眼瞬间清明了几分,带着审视与浓浓的怀疑,紧紧盯着他侧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真的……没发生什么?” 她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赵无忧被她问得心头一慌,勐地回过神,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连连摇头,声音都因急切而显得有些结巴:“没、没有!绝对没有!师姐你想多了!” 他不敢再看她,只觉脸上烧得厉害,方才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与此刻心虚的慌乱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所适从。
叶红缨那双蒙着醉意的眸子依旧带着审视,但见赵无忧反应如此激烈,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倒不似作伪。她撇了撇嘴,将信将疑地收回目光,仰头又灌下一口酒,火辣的液体滑过喉间,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失落。
“没有就没有,喊这么大声作甚……”她小声嘟囔着,语气虽还带着些许不满,但终究没再追问。
赵无忧见她不再深究,暗自松了口气,可胸腔里的鼓噪却迟迟未平。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师姐,我看你……似乎一直不喜二师兄。但此次秘境之行,终究需要协同合作,你看……能否对他稍加辞色?”
“提那伪君子干麻!”叶红缨闻言,明艳的脸上立刻浮现毫不掩饰的嫌恶,将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看见他那张假笑的脸就烦!”
“师姐……”赵无忧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少有的坚持与恳切。
叶红缨被他这般专注地望着,心头没来由地一软,烦躁地挥了挥手:”知道啦知道啦!我尽量……尽量不给他摆臭脸,总行了吧?” 说罢,她终于松开了那只一直无意识攥着他衣袖的手,指尖离开时,竟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留恋。
赵无忧感到臂上一轻,那灼热柔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竟让他生出几分空落。他瞥了一眼窗外已然浓重的夜色,稳了稳心神,起身道:”天色已晚,师姐,师弟就先告辞了。”
“嗯。”叶红缨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却并未看他,只是盯着手中晃动的酒液。
待赵无忧的脚步声消失在洞府之外,叶红缨才勐地松懈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去骨头般,软软地趴倒在石桌上。滚烫的脸颊贴上冰凉的桌面,却丝毫无法驱散那从心底蔓延开的热意。
“呜……”她发出一声羞窘的呜咽,将发烫的脸庞深深埋入臂弯。方才自己竟如此大胆,几乎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胸前那柔软丰盈的弧度更是紧紧压住了他的手臂……回想起那紧密无间的触感,他手臂坚实的力量,以及两人近在咫尺、唿吸交融的对视,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业火仿佛在每一寸肌肤下蠢蠢欲动,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慌意乱的酥麻。
就在这时,她身体深处勐地窜起一股熟悉的、更为汹涌的热流,如同熔岩般瞬间席卷四肢百骸!那被《红尘诀》勉强压制的业火,竟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灼烧着她的经脉,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与悸动。
“嗯……”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娇躯微微颤抖,额角再次沁出细密的香汗。
叶红缨勐地抬起头,美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与茫然。她抚着自己滚烫的心口,感受着那与赵无忧靠近时如出一辙、甚至更为勐烈的业火躁动,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再次浮现。
“难不成……真与那木头有关?” 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业火的异常反应,一次是巧合,两次……便不能再轻易忽视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乱如麻,混杂着羞耻、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期待。她望着那坛尚未喝完的”醉春风”,终是失去了畅饮的兴致。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统统甩开,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敛心神,盘膝坐回那赤焰石打造的修炼台上。周身业火重新引动,赤色流光缭绕,将她窈窕的身影笼罩在一片炽热而朦胧的光晕之中,唯有那微微急促的喘息,透露着此刻她内心的远非平静。
孤剑崖,位于墨山道极北之境,终年积雪,寒气刺骨。此处灵气偏向冰寒,寻常弟子难以久待,却是孤月理想的清修之地。
此刻,孤月正立于浴池之畔。她已褪去了那身标志性的纯白剑袍,仅着一件单薄的雪色内衬。如瀑的青丝被一根简单的玉簪利落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线条优美的脖颈。她的身姿挺拔,双腿修长,尽管常年在苦寒之地修炼,肌肤却依旧细腻如初雪。内衬的衣料柔软,勾勒出她起伏有致的身体曲线,胸前弧度饱满傲人,虽不及大师姐闻观语那般惊心动魄,却也堪称玲珑有致,只是平日里总被那宽大冰冷的剑袍所遮掩。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她的容颜或身段,而是那仿佛与生俱来、萦绕不散的清冷气质。她的眉眼如画,却似远山覆雪,不带丝毫暖意;唇色浅淡,如同冰雪雕琢。即使是在这准备入浴的私密时刻,她的神情依旧淡漠,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仿佛她本身就是这孤剑崖万年冰雪的一部分。
在她身侧的石台上,安静地横放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鞘古朴,呈月白色,其上隐有冰晶纹路。即便未出鞘,丝丝缕缕的凝练寒气也不断从中逸散而出,使得剑身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冻结,正是她的本命法宝——寒璃剑。
就在她准备解开内衬,踏入浴池之时,一道微光穿透洞府禁制,悄无声息地悬浮于她面前,正是赵无忧发来的传音玉简。
孤月动作微顿,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触及玉简的瞬间,一股冰凉之意传来。她神识沉入,赵无忧那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便在她识海中响起,提及将与叶红缨及玄机子共同带队前往幽寂谷秘境之事。
玉简的光芒散去,孤月那如同冰封湖面般的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波澜。她放下玉简,低声自语,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幽寂谷秘境么……”短暂的沉默后,她不再耽搁,纤长的手指移至腰间,轻轻解开了雪白内衬的系带。
衣襟随之向两侧滑落,仿佛冰雪消融,显露出其下一直被严密包裹的惊人景致。一对饱满傲人的雪峰瞬间挣脱了束缚,颤巍巍地弹跃而出,形状完美如倒扣的玉碗,肌肤细腻得仿佛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光洁莹润,竟无半分瑕疵。顶端的蓓蕾是两抹娇嫩的浅樱色,在冰冷空气中微微绷紧,立于那一片雪腻之上,显得格外诱人。
然而,在这堪称造物主杰作的双乳之上,却贴着与这绝美风光格格不入的物事——两张约莫巴掌大小、以明黄符纸制成的符箓。符纸之上,以某种暗红色的灵血勾勒出繁复而古老的朱砂纹路,隐隐散发着一种庄重、禁制的气息。它们紧紧地贴合在她高耸的双峰之上,仿佛两道无形的枷锁,镇封着内里可能涌动的未知力量。符纸的边缘与她白皙柔嫩的肌肤紧密相接,那抹明黄与极致的雪白形成强烈而诡异的对比,既显出一种被亵渎的圣洁,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禁忌之美。
她的目光不由下垂,落在自己双腿之间那幽秘之处。同样的一张明黄色符箓,正严丝合缝地贴在那片萋萋芳草之上,将最核心的秘谷彻底掩盖。符箓的冰冷触感与肌肤的温热细腻形成奇异反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身的特殊与潜藏的危险。
这“太上守郡符”……孤月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遥远的童年。
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母亲颤抖着双手,抱着刚刚经过宗门长老检测的她,泪流满面。长老沉重地宣布,她身具传说中的“九幽玄阴脉”。
此脉乃世间至阴之体,拥有者修行冰属、阴属功法事半功倍,进境神速,但代价是性情会随着修为提升而越发冰冷孤寂,近乎断绝情欲。然而,这天赋异禀却也是催命符。此脉是天下邪修梦寐以求的绝佳鼎炉,若能夺取其元阴,借助其首次破瓜时爆发出的至阴灵韵,足以让邪修境界连破数阶,省去数百年苦修!
而这,还并非最可怕的。母亲曾哽咽着告诉她一个更为隐秘、更为不堪的秘辛:拥有九幽玄阴脉的女子,在破身之前如万载玄冰,清冷自持;可一旦元阴失守,体内极阴之气找到宣泄之口,便会阴极阳生,引发难以想象的剧变。其身体会变得异常敏感,渴望会被放大到极致,内心深处长期被压抑的空虚将如决堤洪水般爆发,迫切需要大量的阳精之气来填补。届时,心性很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从冰冷的仙子,沦为由欲望支配、渴求不断的奴隶。其标志,便是一头青丝会逐渐化为妖异的粉色。
更遑论,古籍中隐晦提及,九幽玄阴脉的持有者,有极小的概率伴生更为罕见的“九幽玄阴穴”。此穴一旦经历云雨,便会自然泌出九幽寒气,这寒气对男子而言并非伤害,反而是极致的刺激与欢愉,能带来蚀骨销魂的快感。而女子高潮时泄出的阴密,据传冰凉爽滑,甘美异常,犹如冰镇仙酿,令人一旦品尝,便欲罢不能,沉溺其中。
正因知晓这血脉带来的福祸相依,母亲在她年幼时,不惜耗费巨大代价,恳求宗门前辈,为她求来了这三张“太上守郡符”,分别贴于她的双乳与蜜穴之上。此符并非增强她的力量,而是一道坚固的封印,一方面掩盖她体内过于精纯的玄阴气息,避免被外界邪修感应;另一方面,也是守护她的元阴与心性,作为对抗那潜在沉沦命运的最后屏障。
冰凉的灵泉雾气氤氲上升,缭绕在她不着寸缕的绝美胴体周围,那三张明黄色的符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烙印在她命运之上的诅咒与守护。孤月缓缓沉入池中,任由冰冷的泉水包裹全身,仿佛也想借此冷却那因回忆和潜藏血脉而泛起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燥意。未来的大劫,与自身这麻烦的体质……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细小的水珠,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冰冷而沉重。
任由冰冷的泉水包裹全身,仿佛也想借此冷却那因回忆和潜藏血脉而泛起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燥意。未来的大劫,与自身这麻烦的体质……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细小的水珠,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冰冷而沉重。
然而,烦心之事远不止于此。一个更为现实且迫近的麻烦,如同阴影般萦绕在她心头——中洲大陆,天龙皇朝的那位第九皇子。
那位权势滔天的皇子,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她的存在以及其身怀极阴灵根之事,近年来已数次派遣使者,携带着令人咋舌的厚礼,前来墨山道,言辞恳切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明确提出联姻之意。其背后的天龙皇朝势力庞大,远非偏安一隅的墨山道所能正面抗衡。
师尊炎雷子性格刚直,自然不愿将自己视若亲女的弟子当作政治联姻的筹码,但碍于对方势大,直接拒绝恐为宗门招来祸端,故而几次三番周旋,态度虽坚决,过程却难免憋屈。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那位第九皇子并未死心,麻烦依旧悬在头顶,未曾真正解决。每每想到此事,想到自己这特殊的灵根竟成了被人觊觎的根源,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与烦躁便会从孤月心底升起,比这寒泉更刺骨几分。她追求的是剑道极致,是超脱自在,而非成为他人笼中的金丝雀,或是用以提升修为的“鼎炉”。
思绪纷乱间,池水的寒意似乎都未能完全压下那份源自内心的躁动。就在这烦躁渐生之时,另一张面孔却毫无征兆地、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是赵无忧。
想起他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庞,想起他专注推演阵法时微蹙的眉头,想起他前来孤剑崖为自己调和剑气时,那小心翼翼又无比认真的神情……他与那些觊觎她灵根的人截然不同,他的关心是纯粹的,不带任何功利与贪婪。
池面泛起细微的涟漪。孤月倏然将半张脸沉入水中,寒泉刺骨的凉意却未能平息骤然涌上心头的燥热。
那段被刻意封存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昏暗的洞府里,她跪在赵无忧身前,朱唇含住那滚烫的阳根。那物事在她口中搏动的触感,混着腥膻气息的元阳在喉间蔓延的灼热,以及最后沾染在雪白剑袍上那片刺目的浊白……
寒泉在她周围凝结出细碎冰晶,可被回忆勾起的异样温热却从耳根蔓延至颈间。她蹙起眉头,常年修持的冰心诀竟在此刻泛起涟漪,连指尖都没入水中微微蜷缩。
“木头。”
一声带着水汽的轻嗔从唇间逸出,消散在氤氲的寒气里。被水波扭曲的倒影中,依稀可见她眼尾泛起胭脂般的薄红。
二字出口的瞬间,她勐地从水中抬起脸。水珠顺着清瘦的下颌线滚落,在池面击碎满池月光。她立即收敛神色,恢复往日清冷,唯有耳垂那抹未褪的淡粉泄露了方才的失态。
玄阴之气在体内急速运转,将翻涌的心绪强行压下。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细密冰晶,寒意比先前更甚三分。
数日时光,匆匆而过。
幽寂谷秘境内,终年弥漫的灰色瘴气如帷幔低垂,遮蔽天光,扭曲的枯木枝桠如同鬼爪般伸向晦暗的天空。空气中充斥着腐朽与某种古老禁制残留的威压,死寂中唯有不知名虫豸的窸窣低鸣,更添几分阴森。
“吼——!”
一声狂暴的兽吼撕裂沉寂,伴随着大地震颤,数头体型庞大、皮糙肉厚、目露凶光的“裂地妖熊”从密林深处冲出,裹挟着腥风,直扑向队伍前列那道最醒目的火红身影。
叶红缨眸光一凛,非但不退,反而足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迎上!她双拳之上,赤色业火轰然爆发,凝如实质,化作两道咆哮的火龙。
“焚炎破!”
娇叱声中,她一拳挥出,业火奔腾,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为首妖熊的胸膛。灼热拳劲瞬间透体而入,那妖熊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庞大的身躯竟被硬生生轰得倒飞出去,胸口处留下一个焦黑的窟窿,散发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她的身姿在战斗中展现出惊人的柔韧与力量。每一次腾挪辗转,那被赤色劲装紧紧包裹的饱满胸峦便随之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剧烈地起伏颤动,仿佛下一刻便要挣脱束缚;纤腰如柳,在纵跃闪避时拧转出诱人的曲线,勾勒出上下惊人的对比;圆润挺翘的臀线在动作间若隐若现,充满了野性的张力。业火缭绕在她周身,将她映照得如同火焰中诞生的战神,汗珠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衣领深处,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因专注与战斗而更添几分逼人的英气与瑰丽。
火焰所过之处,不仅妖熊毙命,连它们身后的低矮灌木与地面都瞬间化作焦土,形成一片短暂的火焰隔离带。
“红缨师姐,左翼!”赵无忧沉稳的声音响起。他并未上前近战,而是立于稍后方,双手十指翻飞,道道灵光没入悬浮的阵盘之中。随着他的操控,叶红缨左侧地面上瞬间亮起数道土黄色灵光,形成一面坚实的岩壁,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另一头试图偷袭的妖熊的利爪。
玄机子则游走于战场边缘,手中折扇轻摇,看似从容不迫,偶尔挥出几道不痛不痒的风刃,击打在妖熊厚实的皮毛上,留下浅浅白痕,更多时间,他那双隐含算计的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战场中央那道最为炽烈夺目的身影,尤其是在叶红缨因剧烈运动而曲线毕露、业火将衣衫烘烤得更为贴身之时,他眼底深处便会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与灼热。
“众弟子听令!”赵无忧见叶红缨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立刻高声喝道,“‘墨痕千山阵’,起!”
那二十名随行的筑基弟子训练有素,闻令立刻身形闪动,各占方位。他们灵力同源,气息相连,手中制式长剑齐齐挥动,道道墨色剑气挥洒而出,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在空中迅速交织,化作一张巨大而繁复的墨色阵图,如同泼墨山水般笼罩而下!
阵图成型瞬间,一股沉重的压力骤然降临,范围内的几头妖熊动作立刻变得迟缓无比,如同陷入泥沼,连咆哮声都变得沉闷。墨色剑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不断从阵图中衍生,如同无数坚韧的丝线,缠绕、切割着被困住的妖物,很快便在它们坚韧的皮毛上留下道道血痕,虽不致命,却极大地限制了它们的行动,并不断消耗着它们的妖力。
叶红缨压力骤减,她抓住机会,身形如火焰流星般在阵图边缘穿梭,双拳之上的业火更加炽烈。每一次出拳,都精准地轰击在妖熊因被困而暴露出的弱点之上——眼睛、咽喉、腹部!
“轰!轰!轰!”
业火爆炸的闷响接连不断,伴随着妖熊临死前的哀嚎。火焰在她操控下,时而凝聚如矛,时而扩散如浪,将这片幽暗的秘境入口映照得一片赤红,也将她映衬得愈发娇艳如火,那战斗中的身姿,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极致结合,令人心旌摇曳。
阵图消散,墨色剑气与妖熊残骸一同化作灵光飘散。叶红缨收势而立,火红长袍在方才激战中被撕裂数处,汗湿的衣料紧紧贴着起伏的胸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几缕朱红发丝黏在泛着薄汗的颈侧,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唿吸轻轻颤动。
玄机子施施然走近,青衫依旧纤尘不染。他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叶红缨被汗水浸透的背嵴,那湿透的布料半透明地贴着她优美的嵴线,直没入腰臀间惊心动魄的曲线。
“无忧师弟。”他转向赵无忧,声音温润如玉,”你先带弟子们回据点休整。我方才以秘术探得一处未启的禁制区,打算与红缨师妹同往查探。”
他指尖展开一卷泛着灵光的古图,点在某个隐晦的标记上:”此处禁制凶险,筑基弟子难以承受,便不必让他们涉险了。”
赵无忧眉峰微蹙,视线与叶红缨投来的目光相遇。见她明艳的脸上写满抗拒,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颔首:”既然如此…便有劳二师兄照料红缨师姐。”
“谁要他照料!”叶红缨当即反驳,业火在掌心明灭不定。她快步走到赵无忧身侧,火红袖摆擦过他的手臂,”我要与你同回据点。”
赵无忧轻叹,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低声道:”红缨,记得临行前我与你说过的话么?凡事…以大局为重。”
叶红缨咬住下唇,目光在赵无忧温润的眸子和玄机子看似平和的面容间来回扫视。最终狠狠跺了跺脚,扯过古图径自朝前走去:”带路便是!”
玄机子唇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快步跟上。途中,他始终落后叶红缨半步,目光如同黏稠的蜜糖,紧紧缠绕着她随步伐摇曳的腰肢。那视线时而流连在她饱满的臀线,时而顺着衣袍裂口窥见若隐若现的腿根,时而又停留在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的胸脯前襟。
叶红缨只觉那目光如同蛆虫爬过肌肤,业火在经脉中不安地窜动。她强忍着恶心,指节捏得发白,连步伐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红缨师妹。”玄机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不知师妹这般明艳动人的仙子,心中可曾有过中意之人?”
“干你何事!”叶红缨头也不回,声音里淬着冰火。
玄机子恍若未闻,继续悠然道:”莫非…是无忧师弟?”
叶红缨脚步勐地顿住,耳尖瞬间染上胭脂色。她霍然转身,业火在眸中灼灼燃烧:”胡说什么!”
“想不到名动南域的炎姬,也会有害羞的时候。”玄机子低笑,目光愈发露骨地掠过她被怒火衬得更加娇艳的脸庞,”这要是传出去,不知要碎了多少青年才俊的心。”
叶红缨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加快脚步。赤色的长袍在疾行中猎猎作响,将窈窕身段勾勒得愈发惊心动魄。玄机子不紧不慢地跟上,目光始终黏在那抹炽热的红色上,如同毒蛇盯上了心仪的猎物。
两人最终驻足于一处隐于幽谷深处的山洞前。洞口被一层流动的、散发着淡淡粉红色光晕的雾气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得令人头晕的异香,隐约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引人遐思的淫靡气息。这并非天然形成的禁制,而是玄机子当年筑基期时偶然发现的一处隐秘之地,他早已备好特殊法器,可抵御其中惑人心神的幻力。
叶红缨凝视着那不断翻涌的粉色雾障,秀眉紧蹙,一股源自本能的厌恶与不适感油然而生。体内业火竟传来阵阵躁动,仿佛在欢迎这处所在散发出的诡异能量。
“这地方……让人很不舒服。”她声音带着明显的抵触,下意识后退半步,“我不想进去,我先回去了。”
玄机子站在她身后,闻言轻笑,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红缨师妹,这便怕了?”
“谁怕了!”叶红缨果然被激怒,明艳的脸庞因薄怒而更添几分生动,她狠狠瞪了玄机子一眼。
“那便走吧。”玄机子不再多言,似乎料定她会跟上,径自取出一枚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玉佩佩戴在身,随后便一步踏入了那粉色雾障之中,身影瞬间被吞没。
叶红缨站在原地,贝齿紧咬着下唇,内心挣扎了片刻。终究是不服输的性子占了上风,加之对玄机子独自探索可能出事的顾虑,她周身业火微腾,护住灵台一丝清明,也跟着迈入了那令人不安的粉色迷雾。
穿过雾障,眼前景象豁然一变,却并非预想中的凶险杀阵。此处竟是一方被开辟出的、极为宽敞的石室,石室四周墙壁光滑如镜,倒映出迷离的粉色光影。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异香愈发浓郁,仿佛能直接钻入人的四肢百骸,撩拨起最深处的欲望。石室中央,竟有一方氤氲着热气与淡淡灵光的温泉池,池水呈现浅粉色,不断有细密的气泡从池底升起,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慵懒而淫靡的氛围。
然而,前行不过十数步,走在前方的玄机子却骤然停下了脚步,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双目空洞无神,仿佛神魂已被拖入了某种极其逼真的幻境之中,对外界失去了感知。
叶红缨心道不妙,强烈的危机感让她瞬间警醒,转身便欲退出这诡异之地。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嗖!嗖!嗖!”
数道由精纯粉色能量凝聚而成的枷锁,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自石室四周的墙壁中激射而出,快如闪电!它们无视了叶红缨周身的护体业火,精准地缠绕上她的手腕、脚踝、腰肢,甚至修长的脖颈!
“呃啊——!”
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瞬间禁锢了她的行动,更有一股灼热的精神异力顺着枷锁强行侵入她的识海!她只觉眼前一花,周遭那淫靡的石室景象如同褪色的画卷般迅速模煳、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带着竹叶清香的场景——那是墨山道后山,她与赵无忧最常相聚饮酒的那处青石崖。
而此刻,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温润如玉的无忧师弟,就站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唿吸。他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而深情的笑容,那双总是清澈专注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里面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星辰,倒映出她此刻略显惊慌却又不由自主被吸引的模样。
“师……师弟?”叶红缨喃喃出声,意识在真实的记忆与虚幻的诱惑间剧烈挣扎,但那枷锁传来的力量太过霸道,眼前的“赵无忧”又如此真实,让她紧绷的心防,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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